韩天欲早已料到这种情况,在他放出去的指示里,他告诉阴九幽,想要说服梁云亭,只要告诉他“国师,就是最大的权利。”韩天欲想梁云亭决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,梁云亭需要的只是一个保证,一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保证。
果然,梁云亭老老实实地保证放权,归于韩天欲的门下。
梁云亭现在正在进行一场赌博,赌注就是他现在的权势,赢了的话,他就会拥有更多的东西;输了的话,他就失去了一切。
但是,看来他相当地看好这场赌博。
经过梁云亭和宣文之间的商议,梁云亭将逐渐交出近一半的权利。
宣文对此很满意,而韩天欲也借此机会牢牢地掌握住了梁云亭,他要是不好受,梁云亭也不会有好日子过。
“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利用这些权利,完成我的计划。我相信,第二天公布这个消息之后,一定会有人来找我。”韩天欲的脸上漏出了一丝微笑。
第二天,宣文档中公布了这个消息,朝野大哗,人人都为这个消息而震惊。
梁云亭要追随国师修道,立刻有许多人都联想到了这条消息的可怕,一个梁云亭权势就已经非常大了,再有皇上面前的红人,或者说是皇上的秘密老师——当朝国师在背后支持、照顾,那么梁云亭的身价绝对会大增,已经有不少人准备倒到他那里了。
但是,等到宣文宣布梁云亭将为此放弃一部分权力之后,马上有许多人又改变了主意,连原本梁云亭的党羽都有不少心生异心,准备跳槽了。
最后,宣文朗朗说道:“这一次梁将军决定追随国师修习仙道,挚诚之心连朕都自愧不如。为了不耽误修习仙道,梁将军准备辞掉身上一切职务。但是梁将军乃是国家要臣,经手的重要事情多如牛毛,许多责任重大的事情更是不可缺少梁将军的参与。经过朕的反复劝说,梁将军终于同意留下来继续替朕分忧。但是朕也答应他会陆续减轻他的负担,同时从群臣中选取能人来处理那些事物,请各位多加努力把!”
宣文的话无异于一针见血,在朝臣当中引起了巨大的骚动。
梁云亭贵为一品大员,操持军务,手中的事情哪一样不是无比的重要,如果能够接替他的位置,那么前途就无可限量了!
连一边的石意之都眯起了眼睛,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。
只有梁云亭在一边漏出了一丝苦笑,被石意之看在眼里。
“这个梁云亭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?”许顺龙冷冷向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石意之问道。
“主意?至少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。”石意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。
“会不会和那个道士有关?”许顺龙问道。
“不知道,但是那个道士的来历确实很奇怪。”
“怎么讲?”
“听说前一阵子有一个奇怪的书生模样的人曾经拦住了梁云亭的座驾,声称要出卖前途。然后被梁云亭带回府去,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,但是后来那个书生被赶走了。没多久之后,那个奇怪的道士就出现在京城里了。”石意之慢慢说着他所知道的一切。
许顺龙一皱眉头“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?”
“起码到现在为止,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。那个书生离开了京城,而梁云亭和那个道士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。”
“如果让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,那真的会后患无穷。老头子身体好,再加上那个道士的种种药材,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出来一个皇子和我争宠。现在的形势是老头子没有别人可选了,才会把皇位传给我,如果再出来一个小弟弟什么的,这就难说了。”许顺龙烦躁地说道。
“太子不必担心,起码那个道士没有过多地干预国事,有些东西,该是你的还会是你的,谁都夺不走。”
“这个我知道。但是皇帝这个位置,想坐的人太多了,我不得不想得远一些。”
“嗯,太子这样做没错。现在,太子你的确需要一些东西巩固自己的地位。”
“所以,这次的事情对我很重要,我不得不好好想一下。”
“太子说的是那些梁云亭留下来的权利空隙?”石意之眼中的精芒一闪。
“没错,对于这些东西我是势在必得,你有什么看法?”
“看法?我只是对这些东西的来路感到迷惑不解,据我所知梁云亭不像是一个可以修身养性的人,他耐不住寂寞。”
“没错!”许顺龙点了点头,“但是这会不会是他的一次失误造成的后果呢?”
“失误?”石意之眯起了眼睛,“不会吧?梁云亭这个人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情的。”多少年的老对手了,他和梁云亭两个人,彼此心里都对对方有所了解。
“可能梁云亭原本是想依靠国师这把大伞,遮风挡雨,保保太平。只不过被老头子算计了一下,反而被剥夺了一部分权力,这是否叫‘偷鸡不成蚀把米’呢?”
石意之想起了大殿上梁云亭的那个表情,点了点头,“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,只是,我想知道这种可能性究竟有多大。”
“不过到目前为止,我们还没有发现梁云亭和那个道士的举动有什么不正常的。想拜国师为师,但是人家却不领情,只收他为记名弟子,真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。”许顺龙冷笑道。
“那太子殿下准备怎么办?”石意之无精打采地问道。
“这个要问先生你了……”许顺龙把这个问题又推给了石意之。
石意之看了许顺龙一眼,微微一笑,他对于许顺龙的种种想法了然于胸,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观望……”
“观望?”许顺龙颇有兴趣地看着石意之。
“没错,我们要看看梁云亭下一步要做些什么。”石意之微笑着拿起了桌上的清茶。
“安抚属下,同时将心腹安排到几个重要部门,为自己造势。”韩天欲在另一道命令上写道,然后将它丢进了国师府的排水沟。
几天之后,朝上果然又是一片混乱的景象,皇上已经公布了几个重要位置的归属,有半数都是以前梁云亭的心腹,这种形式让很多人都紧张了起来。
“石丞相,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?”许顺龙冷冷地问道,今天他的心情并不好。
“梁云亭在为自己留后路,他心里没有底了。”石意之说道
“噢?这又是什么阴谋?”许顺龙嘲弄地说道。
“呵呵,太子殿下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呢?万事小心总是好的,何况,我们还有很多机会。梁云亭风光的日子恐怕将会一去不复返了,我们在接手他权力的同时,也要极力拉拢他的手下,掌握一批能征善战的人在手里,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。”
许顺龙看了石意之一眼“如此最好,我们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,我不希望其他的位置落到它人手上。”
“请太子殿下放心,臣一定竭尽所能为太子殿下完成心愿。”石意之恭敬地说道。
“明争暗夺,情况激烈。”韩天欲拿着一张纸条,在油灯下看着。
这是韩天欲刚刚拿到手的,看完之后,韩天欲微微一笑,“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。”韩天欲将纸条放在灯火上,将其烧成灰烬,伸手拿过一张纸,提起笔来,寻思了一下,在纸上写道:“示之以弱,稳步送权。”
宫廷道士的生活极为简单,打座,炼丹,喝茶,解惑,然后就是玩弄阴谋。
就在韩天欲放出消息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,朝廷里关于权力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。
各方势力明争暗斗,乱成一团。
但是劲头最胜的还是石意之一系的人物,后面有当朝宰相和当朝太子撑腰的人果然不同凡响,再加上梁云亭不露痕迹的忍让,让他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取得了上风。
“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。”石意之在太子府的书房秘室里悠悠地说道。
“怎么讲?”许顺龙奇怪地问道。
“我们上风占得太容易了,梁云亭的抵抗比预想的低得多。”
“丞相大人认为这里有不对的地方吗?”
“没错,梁云亭久居官场,在威武将军这个位置上更是待了十几年的时间,按理说就算是皇上要削弱它的实力,梁云亭也会应该有自己的一些班底抵挡一下。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里,他手下的实力削弱得很厉害,似乎有些不正常。”
“丞相大人,你认为这里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?”许顺龙问道
“不知道,但是有一点,朝廷中争斗得这么厉害,皇上恐怕……”
“怎么样?”
“会很不开心。”
“那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许顺龙问道
“怎么办?已经这样了,我们只有继续下去了,我们没有别的退路可走。在这几天之内,已经有很多人被安排好位置了,现在想停下来也办不到了。”石意之说道。